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巫——巫原型在人格发展中的影响与观察

巫原型与人格特质

 

个体的生命伊始,巫原型随即被激活,并协助婴孩在最初的“前视觉”阶段,以感应去联结客体,建立起与母亲,同时也是和这个世界的关系。在而后的人生中,我们内在的“巫”,同样也会一直作为直觉、感应和感受性的代言人,伴随整个生命历程。

 

首先,和古代的巫师一样,“巫”特质明显的人,内心里大都有着很好的直觉性。而且凭借直觉,往往能够预先感知到未来发生的事件。例如,对某件事或某人感到莫名的担忧和不安,不久果然有相应的事件发生,好像应验了一般。也可能是头天晚上梦到的谁(很可能是某位已经很久未见的故人),结果第二天却在街上就偶然碰到了。

 

与此同时,“巫”的感受性同样很好,且常常表现在身体层面。比如,直接感觉到莫名的头疼、心慌、恶心,或是伴含着心理意象的躯体感受——“我感到浑身都在打冷颤,就像是在一个冰窟当中”;“我觉得胸口憋闷,像是被巨石压着的感觉”……这些体验可能直接就和当前的处境或心态有关,也可能是当下的情形呼应或激发了以往的经验与情结所致。例如,某位女士受邀去结识一位成功人士,此人颇有风度、谈吐间似乎也显得很有见识。但席间她感到烦躁不安,同时伴随着反胃和身体刺痒。事后得知,这位所谓的成功人士,其实是个颇有些手段的高明骗子。

 

还有一些相对特殊的情况下,在巫原型的影响下,我们所感受到的内容并非是个人的,其可能是某个与我们有关联的客体的感受,也可能是来自更大层面的——家族、民族乃至人类的心理状态。

 

 

与巫有关的现象观察

附体

 

对于古代的巫及巫师来说,“附体”是其主要工作方式之一。所谓以舞降神,就是让鬼神降临到自己身上的过程。而人格结构中的“巫原型”,同样也可促成类似的附体体验。早期的心理分析称之为歇斯底里症,而如果从原型的角度,“附体”实际上是未被完整呈现的原型内容的骤然爆发。而且,当事人大都在回顾被附体的体验时,要么是对自己说了什么、做了什么干脆全无记忆,要么则是眼看着自己在这么说、这么做,却无力阻拦,似乎是有某种更强大的外力(外来影响),完全占据着当时的自己(自己的身体和意识)。由此,足以让我们看到,被压抑的原型的部分,所携带的能量之大。也正如荣格所说,不是我们拥有情结,而是情结拥有我们。一方面这是因为在情结之内积聚了大量的情绪能量,而另一方面,个体情结的背后,恰恰连接着原型的内容。而当来自“集体”的能量涌上心头,不必说,“自我”当然是不堪一击的。

 

这里需要说明的是,就像是以舞降神中的“降临”过程,附体体验中我们会认为是“被什么”附到了自己身上。这一过程中,“鬼神”看似是外来的,但实际上作为原型,却是从内在而来。当然,这个被误认为是“外来”的过程里,其实也体现出了对附身的这部分内容压抑之深,甚至到了全然无意识的状态。

 

例如,某位女士述说自己最近会越发频繁地感到在和孩子的互动中,被“坏妈妈”附身——陷入一种无法自控的,带着强烈的毁灭感对孩子发起攻击的状态。尔当我们试图去发掘她的日常生活时,却听到了一位太好的“好妈妈”——她本人不仅忍受着充满悲情色彩的婚姻,同时又以自我牺牲的方式,养育着子女。在这样的状态下,她甚至还不断地阅读、参加学习——内容大都也和如何成为更好的妈妈相关。

 

如此这般的所谓的“好”,不免令人怀疑,是否是心理健康的表现。一个女人未能过好自己的生活,甚至对自身需求都是弃之一旁的,她又怎能胜任好妈妈的角色呢?哪怕她能优先照料好自我,但这样极力地追求对好妈妈的自我塑造,难道不会令人陷入极大的焦虑当中吗?而且,“大地母亲”这一原型,本就包含着“孕育”和“吞噬”的一体两面,体现在个体层面也是如此。假如一位母亲不愿承认“坏妈妈”的那一面,那么这个身份便只能附着在她的无意识当中,借助巫原型,伺机寻找在现实中爆发的诱因,并由此降临到“好妈妈”的身上。

 

解离

 

巫在连接某些至大客体(如天地、鬼神)时,或是经由感应接引鬼神上身之时,其自我意识必然会受到巨大冲击,进入失神状态。同样,对我们来说,在某些重要客体、重大的事件,甚至创伤面前,自我也会陷入类似的状态。心理学和精神病学中称其为“解离”或“解离症”。简单来说,解离是指在经历极大的创伤或难以承受的压力之时,自我发生了崩解。常有的表现为感到现实失真,意识的迷离感,神志恍惚,甚至在严重的情况下,发生记忆的丧失和人格的分裂。而这种状态,则与巫原型及其对于人格发展的心理功能有关。

 

在这儿,问大家一个问题——当一个年幼的个体面临巨大困境,甚至遭受难以承受的身心重创之时,他(她)会向谁去求助呢?很多时候,我得到的答案是“父母”。但假如我们让自己稍作冷静,再看这个问题,我们就会发现一个确实存在却也的确令人难以接受的事实——不夸张地说,很多时候这样的创伤,往往就来自父母。那么,这个时候,一个年幼的孩子,他(她)要去求助谁,来帮他(她)在当下或是未来渡过这样的难关(甚至生死之关)呢?是的,他(她)此时只得向内——向集体的人类,向原型去求助,而非现实中的客体。

 

这个过程的发生,显然是巫原型的工作。在此,我想举一例,来完整地阐明这个过程。在以往的一个案例中,当我与来访者在围绕一个早期创伤进行工作时,起初来访者对此只是一带而过,甚至也没有更多的回忆与情绪感受。但当我执着地围绕细节不断将我们的关注一次次带回到这里时,一扇被封存已久的门就此被打开了。在这门里的时间和空间都被冰冻了起来,以便能使其从完整的人生中划分出去。可想而知,那里所冰封着的记忆,是多么地令人难以承受。

 

而随着这一切的解冻,来访者逐渐回想起那些来自父亲的打骂和羞辱,那些隔三差五就会发生在他的童年生活中的灾难。我们一起在面对的这个过程中,小心谨慎地抱持着当下从内心涌现出来的情绪……而就在这时,来访者的眼神中忽而像是闪过了什么,他惊讶地说,自己突然回想起来,大多数这样的记忆中,都有一个相似的体验。那就是当他每一次感到巨大的恐惧、受伤感和被羞辱的感觉涌向他时,他立时便进入到了某种恍惚的状态——他的身体不再感到疼痛,心也没有了痛苦,他像是飞出了身体的灵魂,甚至还能看到自己麻木的眼神,看着父亲在打骂自己却已经毫无感觉了。而在这之后,便全无记忆了……

 

诚然,进入解离状态,是当不可免除的痛苦在当下如此强烈的发生之时,对自我以及身心最好的保护。其可以被看作是某种应对策略,但目的却远不止于此。解离发生的时刻,也正是巫原型向内打开通往原型世界的大门与通道之时。某个特定的原型被从此接引而来,亦可看作是因着创伤的激发而来——总之,在未来这一原型将大大影响人格的发展,甚至左右命运的轨迹。并且,其将集结大量心理能量,意图协助我们这位当事人在未来的诸多岁月、人生境遇与人际关系中,反复不断去超越这一心理创伤。

 

需要特别留意的是,解离是一种几乎毫无意识参与的状态。因此,借助了哪个原型,以及这个原型在人格层面究竟为自我带来了怎样的影响,它又是如何摆布命运,令自我陷入自导自演的脚本当中——这一切恰恰都是无意识的。与此同时,虽说创伤未必都会带来自我的崩解,但那个造就了“核心情结”的创伤,却没有一刻不令自我深陷崩溃或是对崩溃的恐惧当中。所谓“请神容易送神难”,那道伤口或许至今都尚未愈合,并且不断有原型的内容与能量由此而来,被无意识地注入到个体的生命当中。它们以一体两面的形式,化作个体人格的“阳光”和“阴影”,又促成现实人际关系中的对立统一。原型的时日是永恒的,由其谱写而成的剧本必然令个体的生命陷入一次次的轮回,直至耗尽此生……(此处,我们会在“人格面具与阴影的对立统一”中再做详述)。

 

毒品与药物滥用

 

在巫术的时代,巫师会通过服用或是吸食某些具有致幻功能的草药与熏香,令自己进入恍惚的状态当中,去接收在正常的意识状态下,无法联结到的神识。同样,对于现代人来说,巫原型在某些时候,也是我们去联系鬼神的纽带。当然这里说的鬼神,其实是指我们内心的原型部分。

 

实际上,在现代人的生活中,毒品、药物滥用等行为都和巫原型有着内在的关联。前文中提到,现代人的生活缺少仪式感,没有信仰,且在不断远离自然和心灵。这令我们的内心感到无比空虚,既无想象力也毫无创造力,似乎只能通过过度地宣泄和满足欲望,才能填补内在的虚无。深圳心理咨询

 

于是,当人们将自己交付给毒品和致幻药物时,似乎在短时间的致幻体验内,借助巫原型,联结到了那些与创造力、想象力和欲望相关的原型,甚至对某些吸毒者来说,他们以为再次找到了在生活中早已遗失殆尽的一切。通过纵情泄欲以及精神分裂一般的狂欢,吸毒者让自己沉浸在高度的融合感体验当中——时空都发生了变形与扭曲,伴随着身体接连不断的高潮体验,在天旋地转中,神与妖魔一同附着在变了形的人身上,涌向自己……

 

但当这些通往鬼神的门被如此毫无遮拦的骤然打开,瞬间里被释放的原型能量直接冲破防御的壁垒,将自我从内在炸开,在恍惚与溃散中,幻觉喷涌而出。这种对原型的释放,不仅会给人的身体乃至精神造成巨大冲击和破坏性的影响(事实上,长期吸毒和药物滥用者,大都有着类似精神分裂和人格崩溃的情况),与此同时,过度向原型汲取的心理能量,都势必要如数奉还。例如,上帝原型与创造力有关;睡神原型和想象力有关。向它们借能量,就要无意识地背负这两个原型的另一面——在经由上帝注入创造力的同时,身心亦在摧枯拉朽般地消耗着。睡神那如梦幻般的想象力背后,则是现实的恍惚与失真。与此同时,若是以魔鬼的劲头来满足欲望,的确可以令人一时忘却了生活的空虚以及对死亡的恐惧,但正所谓欲壑难填,欲望往往是一边被满足着,一边却越发感到难以满足。反而在纵欲之后,自我会深陷更大的荒芜、孤寂与虚无之中。深圳意象对话

 

作者:那人,公众号:无梦之梦